澳洲育兒記(7)情人節的第二天

情人節第二天是勞動節,在我的世界裡。

我說檸檬蜂蜜水真好喝,我要每天給你們做。老二天恩馬上警覺地問:是不是快過期了?…… 還是說,已經過期了?!

我盡量讓自己說得風淡雲清:剛剛過期,不久,2月2號到期。

天恩抬起左手腕看看了他那隻藍色手錶,我說過,他抬手腕看表的樣子,很帥。“已經過期兩週了。” 他說。

按照我剛剛學會的理論,老二天恩屬於開放性高的那種人格,而開放性與盡責性,是互為矛盾的。

早上他一直在抱怨妹妹太慢,害他本可以早到學校,卻只能晚了。我嘗試告訴他一個團隊就是有時互相幫助,有時互相等待,除非你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

他說我不等妹妹,我可以等你。我說那好,你等我吧,我等妹妹。

他問你不能先送我嗎?回來再送妹妹。我說她不能一個人在家,他說那就讓她坐在車上一起送我,回來再繼續準備她自己的東西。我反問:那來得及嗎?他沒說話。

到學校門口,我得停在路對面,他又不願意了,說這樣的話我又得等著帶妹妹過馬路,因為妹妹在車上穿鞋,一直還沒穿好。我沒說話。

停下車後,天恩打開車門往馬路那邊走,我花了一些時間幫妹妹把鞋穿好,我也想看看,天恩會不會等。等我回頭再看時,這小子已經沒了踪影。

於是我送妹妹過馬路,留車子在臨時停車位,打著火,開著車門。妹妹問:車怎麼辦?我說沒事,車不會丟的。

好在這是一個治安比較好的地方。

澳洲育兒記(6)倆兒子誰會更幸福?

大兒子天易下定決心不再碰小提琴了,他從三年級開始,一直拉到六年級快結束,兢兢業業的,很不錯。但他的確是再也不感興趣了。可我發現,他在美術方面,很有天賦。

老二天恩,單耳聽力,但明顯比哥哥在數學上頭腦轉得快,而且他天生兩個大耳垂,按照面相說,有福氣。

如何不讓誇了一個,卻傷了一個的情況出現,我也是煞費苦心,小心翼翼。

如今天易能接受弟弟比自己聰明的事實,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強項在哪裡,所以也樂見弟弟將來可能在事業上比自己更成功,更富有。

而未來誰能夠更幸福,我想,他們兩個的機會是平等的,我也希望他們兩個,都能獲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幸福。

澳洲育兒記(5)孩子是不是塊料?

上次聚會見到一華人媽媽,聽她講起送孩子去補習班,想讓孩子以後考精英學校,然後每天回家做功課,她看著孩子不會做就急得不行。

我說既然孩子不是這塊料,就不要勉強了。她說就試試吧。我沒好再說話。可我心想,媽媽覺得“試試吧”,不行也沒關係,可這個“試試吧”的整個過程,會給孩子帶來怎樣的傷害,她能意識到嗎?而這種傷害,恰恰就是在她所希望孩子所能夠具備的方面。

她希望孩子學習好,而這個”試試吧“的過程,就是在扼殺孩子對學習的興趣啊。

當然我也在想,可能媽媽就是不願意承認,孩子不是這塊料。其實那個料,不一定是成績好,也可以是音樂好,美術好,打球好,烹飪好,等等等等。

還有一華人爺爺,很想讓他孫女學會中文,也認為他女兒沒好好教孩子中文,做得不夠。他舉例子說誰誰家的兒子,如今二十歲,能說流利中文,能給大家做翻譯,他自己也很自豪,認為儘管小時候他爸用強制手段逼他學,可如今學出來了,還是覺得當時被爸爸逼,挺值得的。

我持不同觀點,儘管當時我不能用事實說明,但我說,你看他在學中文這一點上,是佔了先了,可他爸的那種強制手段,會在人格上,給他留下隱患,也許哪一天他發現自己的人格缺陷時,就會埋怨爸爸當時強制他學中文了。

不久後,我遇到另一朋友,他說這位會說流利中文的朋友家兒子,不想繼續讀大學了,一天都不想再讀了。於是我意識到,我之前的推斷是對的,他如今在學習中遇到困難了,就會輕易言退。

其實我以前也聽他爸爸說過,自己當初對兒子太過嚴厲,以至於兒子有很多年有吃手指的毛病,那是用以緩解他的恐懼感。

老大天易,我也讓他考了精英學校的刪選測試,但沒逼他做試卷,他只做過一套,分數考得不高,在我預料之中。

我只希望他通過考試知道兩點: 有人會對自己有更高要求,以及,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第二次是考中學的精英班,他認為自己能考上,結果也沒考上。這個班每年都可以考,明年我還是會讓他考,目的依然是那兩個。

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若自己只有一斤一兩,這很好,沒關係,就做一斤一兩的事就好。

怕就怕,自己只有一斤一兩,卻以為自己有九斤九兩。這個的後果,更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