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路历程(23)

陳琪著

临行前,我把他父亲买的屋子里的浴盆撬出来,把浴室改成一间小浴室和一间小厨房,有三室一厅,租给一位妇科医生(因为屋子的位置在弥敦道,所以,妇科医生生意很好)。而把厨房打开另一个门,可以自由出入,不需要经过妇科医生那边。厨房很大,建了阁楼,做起卧室,下面是生活的地方,又是客厅又是书房也是厨房。让他一个人生活不用交租,还可以每个月从妇科医生那里收固足的房租。他即使不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了(但是,不久屋子就又被他卖掉了,把钱花在一个比他儿子大几岁,比他年龄一半还小的女人身上)。

临行前,我要带三个孩子走,需要他签名才可以,他非要我再给他一万两千元,才肯签名。我女儿大胆的骂他,“这样做,不是像卖她吗!”结果,被她父亲一顿好打,使她永世不忘。走前孩子三个人的银行户口也被他父亲取消,账户上的全部存款,被他充公。只有女儿非不肯,打她也不肯给他。在机场上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比我母亲更加亲切的珍姐。

自从我离开中国,从我开始工作有了收入,我就按月从我的银行账户上自动转帐寄钱给我母亲。回国时我大包小包的带回物品去看她,希望在她心中能有我一份地位,这么多年了,很失望,很遗憾,就是改变不了!

当然,我也一定会寄钱给我的三婶,这事被母亲知道后,三婶因为受不了她的冷嘲热讽,就把钱全退给我母亲,并要求我别再给她寄钱,她不缺钱用。我每次回去,给她买的衣料、衣服、食品等,她都又偷偷的送回给我母亲。见到我说,“你来看我就很好了。”

等我到达澳大利亚时,我填写的家庭成员中,我写上我有两个母亲,一个是生母,一个是我的养母——三婶。三婶成了我父亲的另一个妻子,我心里一直想把她接来澳大利亚。等我把三个孩子安顿好后,我告诉她现在我要申请接她来澳大利亚。她说,“不可以,你必须先把你母亲接过去以后再申请我吧。”但是,等我把母亲接过来以后,再和她提起时,她却说,“我不急,你把你的姐姐、弟弟都先办过去以后,再申请我吧!”

这时,她已经七十岁,而且糖尿病严重了。我急于想赶回去,母亲却不愿意我回去,她说,“以前我不知道你那么苦,才每年叫你回去,现在知道你那么辛苦,不想你回去花钱。”虽然母亲不同意,但是,我却无法挥去对三婶的思念,我于是就申办签证、买好机票以后,这才告诉母亲我要回中国了。母亲对我很生气,她说,“怎么到拿到机票才告诉我你要回去!”

回到中国南京的家中,我三婶她已经因为糖尿病两眼模糊,看不清我的模样了。她要求我带她到她以前工作的菜场。那个菜场的老职工,每个人都知道我是她的女儿,全都向她恭贺她的女儿从澳大利亚回来看她。此时,她是那么的自豪与骄傲,而我却心疼得无以复加。我太不孝顺了,她对我无私的爱,我却无以回报,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欠别人的债,无论情、无论爱我都不欠。惟独对我的三婶例外,我太欠她的情、她的爱了。我托付三姐姐照顾好她,一切费用由我承担。我回到澳洲后不久,她去世了!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最敬爱的人离我而去了!

(尾声)

我的一生,有很多朋友帮助我,也有一些我并不认识的贵人帮助过我,而我的亲人(除去我三婶)却给了我的是大大小小的打击和伤害。中国国内、网站上,有许多关于我的父亲“断头将军”陈中柱的事迹和赞扬他可歌可泣为国捐躯的文章。我为他感到无比的骄傲,但是,见到的文章也只提到我的母亲、我的姐姐和我当时尚未出世的弟弟,而我在哪里?没有一个人提及,更不用说谁会知道牺牲的陈中柱将军还会有一个二女儿——她就是陈琪。

1974年我的孩子到了澳大利亚后,都没有再出现哮喘症过。个个身体健康,也成家立室有了下一代。至于我在澳大利亚的生活,就留待我的孩子们去写吧!!!

陈琪 完成于七十三岁生日 三月初二(旧历)

筝路历程(22)

陳琪著

我的三个孩子都有哮喘病,气候变化时,经常半夜三更去医院看病求救,儿科医生说香港气候不好,你还是早日带孩子离开香港为好。再者,在我心里仍然有阴影,我害怕有一天共产党来香港后,我又会像母亲一样被拉去坐牢(因为他们称我为叛徒,那时离开中国的都是叛徒),那我的孩子就也将像我小时候一样遭到凄凉的遭遇。我必须早日离开香港,逃得远远的。

我给林先生一笔钱又为他买了去美国的飞机票,让他去找一找移民美国的路径。三个月以后,他花光了钱,又跑回香港说,“我可不想每天吃面包,要去你去吧。”我说,“我不懂英语,除了嫁人别无他法。”他竟说,“那你就嫁人吧!”

我在香港教筝每个月大约二千到三千元,在美丽华唱歌有一千元,另外,去香港电视台演出、配音等一月的收入要比一个女工一年的工资还高一些,那时香港的一层楼,也只有两万到三万。后来,出国演出,我省吃俭用,拼命工作买下了三层最便宜的三座屋子。

珍姐终于知道我们早已离婚了。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这么八年我看到你的银行结账单,除了你工作的收入以外,你没有多一分收人,你也不是黄花闺女,女人的青春有限,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只要你有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不管你的钱从何而来,你够资格拿贞洁牌坊,可是现在也没有人会给你竖这牌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当我是女儿你才这样说,但是我做不到,我必须在孩子们面前抬得起头,我绝不会赚一分不是用我的血汗换来的钱。”

林先生的父亲在秘鲁做生意,在香港和澳门各买下一层楼(他一层楼比我二层楼加起来都贵),用林先生和他姐姐两个人的名字联名买的。我出国前千叮万嘱的和他姐姐慧兰说,“你知道你弟弟是个败家子,这个房子你要不签名他是卖不掉、押不了的。”

三个月后我的合同满期后,我回到香港,慧兰告诉我她那层楼已经被他押给银行五万元了。当然,他必须把澳门那层楼改成她一个人的名字,林先生答应她改了,她才答应签名,让林先生把楼押了。很快这钱也花完啦。没有钱供楼,银行要拍卖这楼,慧兰要我无论如何要帮他,我答应拿出五万帮他还给银行,不过希望她把屋子的所有人名字改成我大儿子名下,因为大儿子在离婚协议上定属于林先生。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他们两人都答应了。于是我把在银行的欠债全部还清叫他们去律师签字时却一个也不肯去了!我被他们骗了!不但骗去我所有的积蓄,我还欠下银行的债。当时我就大叫一声,倒了声,竟说不出话也唱不了歌,心灰意懒。

我决定离开香港,带孩子出国,三个孩子又小,我也不懂英语,孩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有一位美国的医学院教授是上海人,他很想娶我,可是他有两个孩子,比我孩子大,我不会英语,又怕孩子被人欺负,我拒绝了他。我必须找一个文化不高,没有儿女,没钱的人才安全。

儿科医生告诉我他是在澳洲留学的,他说澳大利亚的PERTH 才适合哮喘孩子生活。于是我找了一位又老又穷又没有孩子的大我二十多岁的人嫁了。珍姐一直工作到送我和孩子上飞机,才结束她佣人的工作。临行前,她偷偷的对孩子说,你母亲这次选择嫁到澳大利亚全是为了你们,如果你们不孝,雷会劈你们的!值得庆幸的是孩子们都一直对我非常好非常孝敬。

2014年陳琪在澳大利亞西澳珀斯家中

筝路历程(21)

陳琪著

我在美丽华酒店演出的两年中,我每天教古筝到下午五点,就匆匆忙忙的赶到酒店,冲进职工食堂吃饭,十分钟吃完晚饭,又匆匆进入化妆间化妆、梳头,换上服装,只用二十分钟,就坐升降机升到舞台。六点准时开演工作到九点半。离开美丽华再去另一家夜总会唱歌,半夜才回家。

夜总会的厨师每天也为我准备一份简单宵夜给我吃,从未收过我一分钱。他说,“你要养三个孩子,不容易,而我只是举手之劳。”每晚司机送我回家总是等我进入大厦平安了,他才开车离去。而美丽华酒店的烫衣服的大婶,每天都冲一杯茶放在我的化妆桌上。她说,“你从来不像她们又叫东西吃,又叫汽水喝的,所以我每天会冲一杯茶给你。”多么好的一群同事啊!

我虽然每天半夜才能回家休息,但是,每天早晨九点,第一个学筝的学生已经来到我家等我教筝了。要是无线电视的“清晨雅趣”节目七时开播(以前的节目多数是直播的),我就必须大清早去电视台准备了。这样我的睡眠严重不足。早上就一面梳洗一边煮方便面充饥。然后,就是一个一个学生接着教下去(我是单独一对一的教)。

一些有钱的太太或名星要学,就有司机接送我到她家中教。这些太太待我也很好。知道我忙,睡眠不足欠营养,每次都弄些补品给我吃,这样,也让我知道什么是人参、花旗参、鹿茸、燕窝、雪耳……

每天都是教到五点,再赶去美丽华酒店职工食堂,吃我一天正儿八经的一顿饭。那里是每桌八人到齐就上菜吃饭,也是匆匆忙忙的吃。新一轮的又坐下再开饭。酒店有一千多职工,部门又多,互相不认识,两年来,美丽华酒店、万寿宫夜总会的职工总是见我除了和中国舞蹈组的女孩子一同吃饭一起谈天说笑,从未和其他部门人打招呼。因此他们认为我必定是万寿宫的一名艺员。

可是舞蹈组的女孩子们下午都会在夜总会练舞,每一个都认识的,我却从未出现过。歌星张露丁倩他们都认识,唯一可能的就是在台上的另一位,但是,他们却不敢相信这位不化妆、不打扮的平凡妈妈会和台上漂亮的歌星是一个人!简直是天差地别。终于,在快两年的时间时才在一起吃晚饭时,就大胆的问我,“我们猜了快两年了,都不敢确定,你就是台上的那位歌星吗?”舞蹈组的女孩子抢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她就是台上的那位歌星陈琪。”

九时半,我们的表演完毕,接着是菲律宾乐队演奏、张露演唱。每天在我们的演出还没有结束之前,菲律宾乐队已经在等着了,因此,他们也会看到我们的表演。其中有一位成员对张露说句,“我很喜欢台上的那位歌星,你能为我介绍吗?”张露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就对我说了。我笑着对她说,“我已经是有三个孩子的妈妈了,不可以,谢谢他。”

他在喇沙小学教小提琴,我去接儿子放学时经常看到他来教小提琴。此后,我再去学校接孩子时遇到他,特地,前去和他打招呼,指一指我的二儿子,又指一指我,用手做个妈咪的手势,让他知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妈妈,他惊奇的望着我,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妈妈会是那位舞台上漂亮的歌星。以后,每次他见到我在台上,他就会在乐队的位置和我招一招手打个招呼。

我每晚去夜总会离家时,从来不化妆,提一个最便宜的化妆箱,另外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今天晚上的歌衫及鞋子、假发。回家时,总是卸掉妆,换回妈妈的夜服、平底鞋。邻居只知道我教古筝还不知道我也唱歌。我是住在政府提供的廉租屋里,一层楼有60几家人家。

有一次,在电视台“欢乐今宵”唱。邻居的妈妈跟她丈夫讲,“这个歌星有一点像隔壁的林师奶”,她丈夫说,“这怎么可能呢,要不要和你打个赌,看看是你对还是我对?”第二天她问我佣人珍姐,珍姐如实告诉她,昨天那个唱歌的就是林师奶。

还有一次,我在电视台表演古筝又另外唱一首歌,结束后我卸了妆,提着装古筝的大箱子回家,对面的师奶见我回家问我,提着这么大个箱子里面是什么?我告诉她,里面是古筝。她说之前在电视“欢乐今宵”里,见到一个女孩子弹古筝,真的声音非常好听。我女儿告诉她,“那就是我妈妈,唱歌的也是我妈妈。”

另外一位邻居告诉珍姐,我刚刚从新加坡回来。珍姐也说,“我家的事头婆也在新加坡唱歌。”她不相信,珍姐就把我的照片给她看了。她惊奇的说,“就是她!我去过这家歌厅,听过她唱王昭君。一样的服装,也见到她和王沙、野峰一起演出。”

邻居们后来都知道我是歌星,问我女儿,“你妈妈是歌星,你一定歌也唱得很好喽?”我女儿回答,“我妈妈是歌星,从来没有在家里唱过一首歌,所以我什么歌也不会唱,妈妈只希望我好好读书专心求学。”

有一次,在越南唱歌,那间酒店是十大富豪华侨联合开的店。老板们真的也以为我是女同性恋,特地请吃饭,想把我这个“男人婆”灌倒,几位歌星不得不去。一位老板向我敬了一小杯烈酒,我告诉他我从来不喝酒的。他非得要我饮下,我只好饮下。其他九位老板也要一人一杯敬我。同去的歌星非常担心,因为她们都知道我是从来不饮酒的也从来不吸烟。老板们心里想,这十杯酒下肚,你能不倒下吗?结果我十杯烈酒下肚后,竟屁事没有!老板们只好灰溜溜的早早散席。

其实他们未想到,我虽平时绝不沾酒,并不代表我没酒量。我是北方人,每到冬天天寒地冻或过年过节时,每个人都是喝烈酒,那时才有肉吃。虽然不喜欢喝酒,可是我想吃肉,只有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家中每个人都有酒量。离开中国后条件好了,又怎么会为了吃肉而去喝酒呢。当然是滴酒不沾,但是要想灌倒我,难!!!我从小就没有醉过。

有位老板是我们的老板老朋友,他希望我能够送给他一张唱片。我就随手给了他一张我的唱片,第二天,他亲自开车来邀我去他的百货商场,任选礼物,作为我送他唱片的回报。他先带我去首饰柜,我告诉他我从不戴首饰,上台的首饰全是假的,是塑料的。我不需要真的。于是我直接走到儿童文具部拿了两盒彩色铅笔,告诉他我有三个孩子,只有一盒彩色笔,现在我拿你两盒就正好一人一盒,他们就不用争了。他奇怪了,说,“你有三个孩子了吗?”

在外国唱歌两年多,我没有遇到过任何麻烦,这可是老天爷保佑,但是,更要记住,不可贪求任何人送的礼物,你没有“得”也就不会有“失”。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筝路历程(20)

陳琪著

出国一看,才知道不是像美丽华演唱时那么单纯那么简单。你会遇到不同的顾客,会有不同的遭遇。有一次,在某酒店演唱,酒店很大,其中一层的东翼,里面住的全是别的国家来的歌星、苏女郎、乐队、厨师及经理级的员工。我总觉得这里很安全的。一天也未太注意房门是否落锁,结果突然有一个人进入,把枪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我想这下可坏事了。我只好故作镇静装得若无其事,开始弹筝,一曲接着一曲的弹下去……结果他拿起枪来,静静的退出了我的房间。我至今也不明白,他是因为看到我在床头柜上放有我和三个孩子的照片了,还是因为听了我弹的古筝的音乐以后,他才平静地回心转意了,还是认错人了,找错房间了?

还有一次,我和邓丽君同台,她的母亲经常会做一些面叶、面条、葱油饼等等给大家吃。她母亲的身型和我的三婶几乎一样,见到她我就会联想到我的三婶。不过我三婶可没有她那么聪敏能干。

邓丽君很喜欢古筝,希望和我学古筝。我说等你我都有空再学吧。这样的日子已经永远也等不到了,她在泰国时,因为哮喘病突然发作,经抢救无效去世,先前的约定只能成为我的遗憾了。而我的三个孩子都有哮喘病,所以,有没有哮喘病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绝没有哮喘!

有一次,在新加坡歌厅演唱,宿舍在很远的郊区,晚上演出完以后,歌厅有专车送回宿舍。其他歌星都喜欢留下来吃夜宵,再闲谈一会。但是,我每天都是准时坐公司的车回宿舍。他们都笑我:“她又急着回她的修道院了(宿舍)我说:“我如果没有孩子,那我就早早进了真正的修道院了。”

再以后,我每到一个酒店唱歌,必先把我和三个孩子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绝不告诉别人我已经离婚,而房间大门也必定很注意的反锁好。窗户也不开。如果有人要找我,就一定约在楼下的咖啡厅等我,我下去见面。

我每到一个国家之前,当地的华文报纸就早已登出我的照片,并总是说我二十五岁、未婚。这些记者从不会问一问我几岁,有几个孩子?结果我总是二十五岁、未婚!

等我见到台湾歌星蔡一红时,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个同性者,我立即有了打算我要学她。尽管我没有她那么肥胖,但是我高大。于是,我立即改装,穿长裤,不穿裙子。举止粗线条。让别人以为我是同性恋者。而这些女歌星的丈夫或是男朋友知道我的为人,总是放心的把她们托付给我,并交代她们,陈琪去的地方你们才可以去,她不到的地方绝不许去!

很多时间,客人请歌星出去,她们总是讲:“问过琪姐,她说去,我们就去,如果她说不去我就不去。”有人反问,“她是你什么人?怎么事事都要问过她?”就回答,“她是我老公喽!”另一位歌星也说,“陈琪姐是我老公。”这样就有人问我,“喂!陈琪,你倒底有几个老婆啊?”我就回答:“总之,没有你多呀!”

平时,不是这个歌星抱住我,就是那个歌星揽住我。我的音域很宽,能唱很高音的民歌也能唱低八度的时代曲。所以,经常会和一些歌星合唱,她们唱女声,我就低八度去唱男声。因此,外国的人都以为我们是同性恋,这样我和她们就很安全了。每个歌星都叫我琪姐。有一个歌星年纪小小的是个孤儿,她对我说,“我可以叫你妈咪吗?”我说,“可以。”结果这一叫开,很多人也跟着叫我妈咪了。

人生應尋求冒險還是尋求安全?

乔丹-彼得森(Jordan Peterson)博士说,人们 “为冒险而生,而不是为安全而生”,如果你能讲述一个 “正确的 “冒险故事,它就会压倒 “安全故事的吸引力 “或享乐主义的满足感。

身兼临床心理学家和公共知识分子双重身份的彼得森博士在接受澳大利亚天空新闻台主持人安德鲁-博尔特(Andrew Bolt)的独家专访时,谈及了自己的看法。

“彼得森博士说:”我在世界各地巡回演讲和写作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告诉人们,我们应该以自由为代价来追求安全和保障的想法是一种幻觉。

彼得森博士说,”因为我认为,如果你过着诚实而富有成效的生活,除了你周围可能获得的东西之外,生活中不存在任何保障和安全。

“我认为,我们需要更加坦率地告诉人们,尤其是年轻人,生活中存在着世界末日的风险,而且这种风险一直存在,但正确的态度不是把自己藏在被窝里,畏缩不前,被任何可能让你情绪低落的小事情所触发。

“而是自愿鼓起勇气面对世界,并从中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彼得森博士说,”我们为冒险而生,而不是为安全而生,如果你能讲述一个正确的冒险故事,那么它就会压倒安全故事或享乐主义满足故事的吸引力”。

https://www.skynews.com.au/opinion/andrew-bolt/people-are-built-for-adventure-not-security-dr-jordan-peterson/video/0b995b5236002889bafbf19f556a5867

筝路历程(19)

陳琪著

来香港与我丈夫一同生活很少开口说话,更很少闲话家常。能不说话绝不开口,其实,我们也很少在一起。但是,因为来到香港不再吃不饱,营养好了,身体自然也好许多。本以为医生说我因为发育不好,恐怕怀不上孩子。结果有了第一个孩子以后,只要碰我一下就会有第二个,怀孕以后我绝不许他碰。生下孩子,他再一碰我,我就有了第三个孩子。

这以后,我绝不让他再碰我一下。就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了。他说我是 “一块冰,一块木头”。其实,他也在外面召妓,我知道,也只当不知道。他很懒,从来不会帮我做一点家务活。连炉子上的开水烧开了请他关一下火他都不肯动一下。他是中山大学英文系毕业,英文很好,在香港出入口洋行工作。本来是很轻松的工作,从我开始教古筝后,他就不肯再去工作,整天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干。

他父亲在南美秘鲁做生意,寄给他一大笔钱,并在澳门各买了一层楼(用他和他的姐姐二人的名字)。我告诉他,这是你父亲给你的钱,我不会要,你好好保存。如果你用光了,我会与你离婚。但是他很快就花光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么大一笔钱他是怎么花掉的。

他说,“我花完啦,你要离婚现在就去啊!” 因为我们是在大陆结婚的在香港离婚不用上法庭,只要去民政司署登记,有两位证人就可以取得高婚协议书。大儿子归他,女儿和小儿子归我。但是他仍然留在家里。有吃有喝的他当然不走,我也不愿意告诉孩子我们已经离婚了,连佣人也不知道。

从珍姐来我家起就和我一起住在房屋里。这里是政府的廉租房,只有一房一厅。房子中间有一个双人上下格的床和一张单人上下格的床。我和女儿、小儿子睡大床珍姐睡小床,上格全部用来放东西,床下也放一些东西,我前丈夫和大儿子在客厅的大床睡。

珍姐多次要求去睡客厅,我不答应,她只是奇怪而已。丈夫没有钱花就向珍姐拿钱,从珍姐那里每个月拿去钱比全家的家用还多!每月都是三千两千不等的。我付给珍姐钱后必须要他给我打一张欠条,这样的欠条有十几张。

有一次,我带孩子回大陆南京度假。再回到香港家里,简直是乱七八糟,满地垃圾,连脚都伸不进去,只好彻底清洁家庭。却发现一张女人照片,后面题有很亲热的称呼。我看了女人的特点就对他说,“邻居说有一位装金牙的女人找过你。”他说,“那是同事。”“那女人,不像是洋行工作的人,好像是个学问不高的妇女。”他又说,“他是我同事的表姐。”

我又说,“那另一位邻居看到你与一个女人在郊外游玩(其实全是诈他的),他恶人先告状的大发雷霆说,”你们这班八婆,吃饱饭,没事做,专造谣生是非,郊外游玩又怎么啦?“我只笑一笑,再多一句话也不说。我不爱他当然不会吃醋,更不会发火。

因为在美丽华酒店工作,从来也不知道外面夜总会是个什么样子,那天,我和朋友一起去夜总会,当然也叫上我丈夫同去。见到一位打扮时髦的女郎被一位鬼佬又抱又吻、毛手毛脚的,摸个不停。但是,这位女郎却两眼盯住我丈夫和我看了又看。

我奇怪的问我丈夫这个女郎你认识吗?他说,“这是一位东方舞厅的舞女。我们常叫她来招待外国的买家,所以认识。旁边的那个鬼佬也是以前我们洋行的大买家。”第二天他讨好的对我说,“那位舞友打电话说我太太好漂亮。”我说,“我漂亮不漂亮又关她何事,怎么会巴巴的对你说这句话。”

在美丽华酒店唱歌时,接到百代唱片公司姚丽给我电话,邀我去百代唱片公司一趟,我只好提前结束教古筝的课程。在去美丽华酒店唱歌之前先赶到“百代”。不巧姚丽有急事要先出去一趟,留言让我等她。我要去美丽华酒店的餐堂和同事一起吃饭、化妆、梳头、还要穿演出服装,及时上台。因此等不了,就要提前走了,走前见到一位女歌星在场,因为我和美丽华酒店的两年合同已满,又签了去马来西亚演唱。所以,就没有时间与姚丽联系。

回到家,第二天我丈夫问我,“去过‘百代’唱片公司吗?”我惊奇问他,“我去百代,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他说,“那位歌星是那个舞女的妹妹,她告诉我的。”啊!你和她们的家人都那么熟啊!下面,我就不会再说第二句。

美丽华新来了一位歌星,是我丈夫中山大学同学。她与我丈夫的关系我也知道,我也绝口不提。有一天这位大姐却在我面前说她比我小,我忍不住就说,“我丈夫比我大十岁有余,你们是中山大学同学,你怎么会比我小?”因为我提到我丈夫,就像踩到她痛脚上,竟跳起来和我大吵大闹。

我天生不会吵架,气急讲不出话,当堂晕倒在地上(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每天工作时间太长,睡眠不足,几乎每天达不到6小时,原来就血压偏低,经常会头晕站不住,这下一急,所以才会晕倒)。

为此,我选择了出国演唱,工资比我在香港教筝、演唱的总和还要高。而且,我还可以好好的休息调养好我自己的身体。但是,也要面对复杂的环境波折,我能够一个一个的闯过去吗?

筝路历程(18)

陳琪著

我在教古筝的生涯中,也经过一些坎子的。刚开始教,就有一位香港有名的中乐演奏家、作曲家王粤生,他会演奏多种乐器也会弹古筝,还发行过数张唱片,也为很多电影作曲、配音。

大约他不服气,就登门非要我弹一曲给他听。我说:“我是个初出茅庐混饭吃的人,不弹也罢!”任凭我怎么推辞,说什么他非要我弹给他听听。没办法我只好给他弹了一曲古曲“哭周瑜”。

见我在一根弦上揉出四个音后,这样才会体现出哭的意境,而在另一条弦上要弹出人哭时的抽泣声音,这样他听过也说我弹的好,心服口服的走了。他回到他们那个中乐团班子后,对团里的成员说,“她不是你们说的是个‘花瓶’,她有她的料。”这是事后才有人转告我的。王粤生还专门给我送来两张他的古筝唱片,哈,我过了一关!真感谢老天爷的眷顾。

还有一次,是台湾者名的青年教师特地从台湾到香港登门拜访我。他弹了许多曲子给我听,手法又快又好很熟练。他弹到“纺织忙”曲子时,对我说,“弹时要注意手的姿态像你在纺织一样,你看,是吗?”我看了他确实像在纺织,他的技术很好,水平也高,我自叹不如他。可是古筝是古筝啊,古乐有古乐的韵昧,如果你弹得快了并强调姿态,那声音不是又和扬琴、钢琴有何区别?就此曲而言你既要表现出她的忙,更要弹出她的孤独与无奈。

我喜欢弹得慢而把每个音都揉得很有韵昧,很有感情,更有古典的意境(这里只指古典曲子,若是现代曲子我就不了解了)。因此,我连一首曲子都不愿意弹给他听。只对他说,“你弹得太好了,我哪里还敢献丑。”

又过了几天我去电视台演出时,化妆间的化妆师、理发师……都向我说,“昨天台湾来的古筝教师来表演古筝后说,‘我五体投地的佩服你们香港的古筝教师陈琪’。”我奇怪了,这怎么会呢?我连一首曲子都没有弹给他听过,他又佩服我什么?

两天以后我的一位四十余岁的学生来上课,她是家庭妇女,此生从未接触音乐。因为寂寞跟我学习古筝。她告诉我一件她特别高兴的事情,她经常去一个集会(名字已经忘记),有一班文人雅士聚集在一起,画画国画、写写古诗、弹弹古琴、古筝的集会。

那位台湾的古筝教师也去了。于是,大家让他弹一曲,也叫这位中年妇女也弹一曲。她弹了一曲“渔舟唱晚”,结果众人一致认为那位中年妇女弹得比他更好,更有韵味,所以他输了。他在电视台说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是败在我的徒弟手中。

其实,我这个徒弟是初学,根基浅水平差。为什么她能够胜出呢?因为我告诉她这首“渔舟唱晚”古曲,在急流时必须快,要把指法练得透熟,才能快。而其他的地方必须慢,而且每一个音都要注意在左手配得准。轻、重、揉、按要和右手配合得好,才能弹出意境和感情来,才更有古典曲的味道。那位台湾老师虽然弹的水平高又快又好,却已经失去了古味,这班老古董才会判他败北的。哈哈!我又过了 一关,也没有让我出丑。

接着台湾真正的国乐大师、全台湾的中华音乐会会长梁来平,他也是台湾有名的古筝教师打电话给我,说他自己是河南派的,师傅名叫娄树华。我告诉他,现在古筝北方派是河南派为主,尤以娄树华的徒弟曹正最有名气,他是沈阳音乐学院院长。我是娄树华的另一位徒弟孙子仙的徒弟,按辈份你应该是大师伯,而我只是小徒孙。现在师爷的琴在我手上,我带来香港,筝后刻有他的诗和他的名。梁在平先生听说此事,立刻叫他女儿来香港见我,看过筝,并带来了许多他的古筝唱片,只可惜我因为经济条件不佳教筝,哪里会有唱片?更无以回报大师伯。

再后来,我第一次出国登台演出,是在吉隆坡富都酒店。之前是邓丽君的演出,接着我登台。我真担心,因为邓丽君的名声大,号召力强而我又是初次出国,能行吗?

当晚我提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到酒店楼下夜总会里,侍者在加台,台子已加到楼梯口,已经再也放不下一张桌子了。侍者告诉我客人订座已经订满,加台加到楼梯口。我万分奇怪。这怎么可能?经理见到我对我说:“全部是本市音乐团体、国乐爱好者订的台。你今晚一定要表演古筝。这也为我在东南亚打开了名声。

马来西亚的古筝教师陈蕾士带来他的两张唱片和一班学生来见我,也弹了古筝。我觉得这些古筝老师都弹得非常好,令我汗颜。我只会一些古筝的皮毛,没有深造没有钻研。每天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为了赚钱,每天不停地教筝和唱歌,不进则退,早已成为一个不学无术只看金钱,钻进钱眼俗不堪耐的俗人。

古筝是个高雅清纯的乐器,而我利用她来赚取金钱,俗,俗,俗!我要求的是“黄卷青灯论文章”,而不是现在的“灯红酒绿尽彷徨”,我无颜再教古筝,也不愿意再留在这个娱乐圈里,这与我的性格不合。

筝路历程(17)

陳琪著

在一次演出里,美丽华酒店的老板杨志云大约看到了我的演出,就叫陈秘书去找这个女孩来,记得要叫她带古筝来哦。于是陈秘书给我电话,我应邀到了美丽华找到陈秘书,他引导我去见老板,我并不认识他是谁,他听过我弹古筝,并不要我唱歌就直接要和我立马签三年合同。

我从来没有签过合同,非常害怕。只敢先签一年的合同,陈秘书折中说那就先签两年吧。我只好和他们签了两年的一纸合同,连工资给我多少也不知道问,合同内容也没有看,就稀里糊涂的签了名。

老板问我你丈夫哪里人,我说中山人。他说:“好啊,我也是中山人。”又把夜总会经理林世英找来对他说,“这是我的同乡、自己人,要好好照顾她,她的夜服、鞋子由公司出钱替她配,知道吗?”到“出粮”时,我才知道,我的工资是最高的,比领班还要高!

林世英经理告诉大家,陈琪是杨老板的亲戚,大家对我都很好。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人问我,“你是杨老总的亲戚吗?”我反问她,“谁是杨老总?是不是那位和我签约的老板?我可不认识他,连他姓什么我都不知道。”

在美丽华酒店演出的两年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演出的知识、社会知识,懂得更多人与人相处的方法、香港社会中人们的生活等等。这里是一个专门表演中国舞蹈、民歌、民乐、民艺给外国游客观赏的夜总会。游客可以一边品尝中国美食,一边欣赏中国艺术。我们的化妆间在楼下,轮到你的节目时,坐升降机直升舞台,表演完再乘升降机回到楼下。

两年来,我从来踏人夜总会一步(当然,也没有必要)。在化妆间里,女孩子就像一家人,每天谈谈笑笑的很是开心,我觉得那里很安全、很单纯。

筝路历程(16)

陳琪著

我在香港没有亲人,也不认识一个朋友,因为真诚相待,慢慢的我身边的人都成为我的朋友。在生活上、事业上给我好多的帮助,还有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人也会无意中帮助我,让我独自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香港立足,有自己的事业,有不错的收入,老天爷待我真不薄!我这一生总觉得老天爷总在帮助我,他在天上时时眷顾我,我可不能做错任何一件事,有句话“人在做,天在看”,真的不可不信啊!

孩子渐渐长大,开始要进幼稚园了。那时,我还没有工作,家里很穷。但是孩子的启蒙教育很重要,我必须从一开始就应送他进入好的学校。于是先加入天主教,然后把他送进圣德功撒幼稚圈,每天接送。

因为是第一年上学,很多家长都留在学校(教堂旁边)方便在小息时照顾一下孩子,也因为穷,我没有什么衣服,只有两件白衬衫、两条黑裤一洗一换,广东话又说不好,很少和别人说话,许多母亲都以为我是个佣人。有一次有位妈妈特地和另一位妈妈讲(也有意让我听见),“这孩子的爸爸有问题,为什么要找一个这样漂亮的大陆妹佣人?孩子妈也真是糊涂,肯让丈夫这么做,后面肯定会有好戏看哦。”

她以为我听不懂。直到有一天孩子叫我妈咪,她们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穷妈妈而己,但是又奇怪,家穷可又怎么给孩子进这么贵学费的幼稚园?其实林先生家所有的亲戚都认为我太浪费钱,非要送孩子到这么贵的学校,可我认为孩子的学习是最重要的,从小就必须打好基础,一 开始就必须进好学校,什么都可以省,这可是不能省的。

当我开始教古筝时,王太就开始接送孩子了,有一次,她在喇沙小学校长面前,介绍我就是教古筝的老师,这位校长问我,“可否在下次教堂做弥撒时用古筝伴奏圣歌?”我答应他了,那次的伴奏校长很满意,也给他留下好的印象。

到我的大儿子幼稚园毕业,需要进入喇沙小学了。招生的前一天我工作到夜里二点多,我坐的士去学校门外排队报名,当时已经有一百多人了。到早晨八点多时,已经超过一千以上的家长在排队报名了。校长见是我,就在登记名单上我儿子的名字后面用红笔签上他的名字。

想想一千多人报名,只收一百人!而我的儿子能顺利考入喇沙小学真是幸运万分。以后,我大儿子因为学习努力,在喇沙小学一直是名列前茅!我的二儿子也顺理成章的进入了这所名校。

我记得,李小龙的儿子和秦剑、林翠的儿子陈山河的都是同一级的, 所以见到李小龙的妻子林达来接孩子,也见到王字来接陈山河,我觉得王宇能到学校来接别人的孩子,可见她是很爱林翠的。

不久,王字的妹妹向我学古筝,我曾问过她,“你嫂子生了吗?”她回答,“哼,生个女的(王馨平)。”听她口气大约能够猜到林翠在王宇家里过得不是很理想吧。

一次,电视一年一度为公益义演时,李小龙带上他儿子表演,李小龙手拿一块木板,他儿子用脚一踢,木板当场就断了。当时其儿子和我大儿子一样瘦小(后来才长得很高很大的),我大儿子好不服气,我告诉他,“你要明白是谁抓住这块木板的,他一踢李小龙一用力当然木板就会断裂。因为,那次我们刚刚好是电视台同台演出,我看见他手掌边的老皮,比人家的脚后跟的老皮都厚,可见他平时就是每天不断练功的。

有一次孩子学校要排演一个中文版的“皇帝的新衣”。老师请我帮助他们选两个男孩子扮演宫女跳丝带舞,为了方便我,教师希望其中一个宫女最好是我儿子演。于是,我做了两套小宫女的服装、头饰及丝带。不想,老师见了后希望我也把两个皇帝及太监和所有的中国衣服都做好。因为工作量太大,我只好每天都熬夜才做好这些衣服物件。时间太紧,龙袍上的龙只好我画一件,美术老师画一件。结果,到演出时那位美术老师不好意思的说,“我学的是西洋画,画的是恐龙,你画的才是中国龙。”

到演出那天,我为两个宫女化装,弄好头饰穿好古装衫……很多家长都说,“这两个女孩好漂亮!”可是,这里是全男校啊,哪里来的女孩子?我儿子和他同学大声说,“我们是男孩子。”这场演出非常成功,连校长都谢谢我,我的儿子感到非常骄傲。

有一次,一位表演二胡的朋友问我可否帮助他在一个文艺晚会上表演他拉二胡我唱民歌,我不知道是什么晚会,只穿了白衬衫一条黑裙子就去了,结果那里有许多名歌星个个都穿着很漂亮的晚装。

到我上台时,唱了一首“探情郎”,结果掌声雷动,邀歌声不断。我们又唱了一首“绣荷包”,观众仍然要求再唱一首。我对主持人说我们只带了两首曲,实在对不起。

主持人是胡章钊,他回到无线电视台立即告诉电视台编导,他知道一位家庭妇女歌唱得非常好,如果你们想找她,只要找到那位拉二胡的就能找到她。不久,我收到电视台给我的电话,我应邀去了无线电视台。编导杜宏毅说:“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希望你在《欢乐今宵》替我们唱民歌。”我于是第一次上电视唱民歌了。

化妆有专人化妆、专人梳头,化妆师陈文辉说,“亚平,替她化妆”,梳头的大婶说,“我没空,等我有空才给你梳头”。唱完以后,第二天编导说,“你唱完以后,观众给电视台的电话就不断,‘每天都听的是时代曲,这次民歌唱得太好了,我们喜欢听民歌。’”马上要排第二场演出。

一去化妆间,阿平要给我化妆,陈文辉叫住她,要亲自为我化妆,化完妆他说,“这个妆看了也舒服”。梳头的大婶见到我说,“看了节目单,知道你今天又来唱民歌,我早已把民族装的丫角髻梳得好好的,等你来替你装上。”

后来和庄雪娟为了宣传她主演的电影而合唱了一首黄梅戏,也很受欢迎的。编导要求我们再唱一首黄梅戏,于是第二次又与庄雪娟再唱黄梅戏“梁祝”的“十八相送”。我们到了电视台,编导说,“我的老母亲很少出门,为了重看你们演出的黄梅戏,今天亲自来到电视台,她现在就坐在台下。”

我除了唱歌、演戏、也表演古筝。而且在其他节目中也表演。如《清晨雅趣》、《妇女节目》、《儿童节目》等。后来,见到胡章钊谢谢她,并告诉他一个笑话,说编导告诉我,你介绍我给他。我说我不认识谁是章钊 ,编导告诉我说他是家喻户晓的花王俱乐部节目主持人,你都不知道?我告诉他我家里连电视机都没有,又怎么会知道什么节目主持人。我后来买了电视机后,才知道你是那么有名气,真是对不起你,也该谢谢你。胡章钊说,“只要你是真材实料,没有我介绍,你也会出名的。”

我因为有了名气,学生更多了。拍古装戏电影会加入古筝,我必须为电影古装片配古筝音乐,要替身我只好叫我的学古筝的女孩子去做替身,上电视节目表演筝,我没有时间也只好叫学生去表演。

有一次,儿童节目向我要一个小学生去弹筝,我就叫一个小男孩去表演。演后主持人访问他,“你的父母亲什么职业?住在哪里?”,他回答,“他的父母亲都是专科医生,家住在半山区(有钱佬区)。”主持人接着问他,“长大将来是否也想当医生?”他却回答,“不!我要当警察,因为警察有枪。”那陪他去的爷爷好意外也哭笑不得,便更高兴他的演出成功和对答如流的回答。

而这时的“丽的呼声”电视台也在找我,也没有线索,编导到处问人,有谁认识陈琪?这时我的世伯周汝杰的秘书向编导提供,“你们要想找到的人好像是主任的侄女,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她弹得一手好筝,也唱民歌。”于是,编导立即询问他,“你的侄女是不是叫陈琪?”周伯伯说,“是啊”。这时的编导如释重负的说,“终于找到她了!请你快把她的电话给我。”自此,我开始在“丽的电视”演出了。而周伯伯对我说,“我不介绍你来,我是要你用你的真本事,进入这个电视台。”

我曾为“丽的”的民谣歌剧幕后代唱民谣歌曲,多数是古装剧,多次是汪明茎为女主角的节目。那时,她还未正式加入“丽的”,是临时演员又不会唱歌,需要我们为她代唱。她穿上古装衫后,水袖总是不听她话吊不上去,拉起就又滑下。

我忍不住就教她,“真实甩水袖的门道你掌握了,就很简单的:放下水袖,在袖口的中间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它,再用具余三个指头把水袖弹上去,水袖就会整齐的跳到袖子上。只要你掌握这一点,水袖就可以挥洒自如了。”她多次反复练习后果然如此,也非常感谢我,并问我,“你是科班出身吗?”其实,我并弃科班出身,只是喜爱加钻研罢了。

筝路历程(15)

陳琪著

原先我一边带孩子一边教,因为学生越来越多,只好请佣人来照顾孩子煮饭。我在香港十二年,大约工作6-7年后就离开香港了。在这期间我只请过一位佣人,没有换过第二个,她就是珍姐。

她无儿无女,所以对我的孩子很好,孩子也都听她话,很亲热。当然,我对她也像待妈妈一样。那时的香港佣人必须穿白色的中装褂子黑色裤子。我对她讲,你穿什么都可以,我不会把你当佣人看,就像一家人才好。我只有求你“打理好孩子的上学及孩子的伙食,别的事情你不必做。我一有空自己会打扫卫生。”

我从不要她给我倒一杯水、装一碗饭,都是自己来做。也从不要她为我做一个菜。多数是在三个孩子吃完饭后我把他们的剩饭菜三碗倒在一碗里,加上他们的剩汤汁,吃了就算一顿了。珍姐吃素,她有她的饭菜。

我每个星期一三五在香港教琴,二四六日在九龙教琴。在香港教琴每顿都是煮方便面,一边教学生一边吃方便面。在九龙我才有饭吃,虽然我叫她别管我的饭菜,她仍然特地为我另外弄一个菜。她总是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应该注意营养,你每天忙得睡眠都不够,又光吃些剩菜剩饭的,身体弄坏了怎么行?身体健康是你的本钱,别太拼命去工作,要注意身体。”

我这个家因为有了珍姐,让我好放心的。我想有一位这样的母亲那该多好啊!我要加她工资,她不要,还说“我在这里工作并不多,孩子们又听话,你待我很好,没有把我当佣人看,就像一家人,你不打麻将,所以我也不用招待打麻将到深夜,你每天工作,没有朋友串门,我也不用招待客人,只有学生来学筝,又不用我招呼。我的工作很轻松,我对工资很满意,你不用加我的工资。每个月的生活费用,我虽然记账,但是你从来不看,只看一个总数,就照付。你那么信任我,当我像母亲,我也把你当作女儿待。”

我小时候被母亲打惯了、骂惯了,我发誓不打孩子一下,不骂孩子一句,也绝不干涉孩子的婚姻大事。暑假带孩子回中国,我母亲说,“陈琪是聋子、是哑巴,孩子那么吵闹,她听不见似的,从不骂孩子一句。”

其实,我的三个孩子很乖很听话,他们从小很尊敬我,对我好,从来没有和我顶过一句嘴,如果谁犯了错误,我只叫他们三个坐下来开一个会,他们很快就知道错在哪里,下次改正。所以,从来也不需要我去骂他们。尤其是他们兄弟姐妹之间都是互相爱护互相扶持亲密无间的,至今对我非常孝顺、非常尊敬,呵呵老天爷待我不薄!

除了珍姐,我还请了两位补习老师,督促孩子们做功课,帮助我尽了因为妈妈不在孩子身边督促孩子学习的责任,而且我和孩子都与补习老师成了朋友。

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的是一位叫王太的单亲母亲,有两个儿子,她上午接大约十个孩子上学放学,下午又接下午班的十个孩子,她有一座小小的两房自住的小单位,不用交房租,接送孩子的收入也够生活。她接送我的孩子足足八年,我们成为好朋友,我希望将来,我也和她一样,接送孩子上学,我的二个儿子能够上喇沙小学她给的帮助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