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歸宿(1)後半生在澳洲

在中國70後80後的這批人,如果不是如我們這樣,相當於自殘了的,他們在中國成為了人上人。然後他們想法設法移民海外。我接觸他們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像是一張素描,在我眼前呈現出他們的前半生,以及他們如何展望在澳洲的後半生。這是活著這件事,對我來說最具吸引力之處。

我大學讀了五年,因為讀了兩個學位。1998年4月份還沒畢業時,我就開始了在一事業單位的工作,那個時候在廣州我的工資是1500。而孩他爸1997年7月畢業後,在一間台灣人開的鞋廠化工部,他每月工資是800。1997年是中國的大學畢業生,剛剛開始不再包分配工作的年份。比我們早畢業的那些大學生,他們走的是不一樣的路。

應該來說,我們中的許多許多人,儘管在之前走了很不一樣的路,但是在之後我們會越走越近,因為我們的歸宿相同。

你進過監獄嗎?(3)

16歲的唐是我親眼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子。無論是五官、身材,還是皮膚,玲瓏剔透。作為如今有個7歲女兒的我來說,我現在想到她,會想把她摟在懷裡,像女兒那樣地去疼愛。

可她是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她的媽媽帶著弟弟去了美國,爸爸正在想法設法地也去美國。她有一張媽媽的照片,她拿給我們看。同倉的一個阿姨說,她媽媽的面相不好,克夫。

唐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年多。據說她的官司有點複雜,因為與她同案的男孩子家正在努力,這起案件的受害者、另一個男孩子家屬也正在努力,所以查證期被拖得很長。

這兩個男孩子,一個是她的男朋友,另一個是她的提款機,用唐的話來說。兩個男孩子之間發生了持刀捅傷。

在我進來之間,唐已經和好幾個法輪功相處過,每一個都像大姐姐一樣,同情她的遭遇,勸慰她要利用現在的這段時間學習一點東西,為以後的人生做打算。

正因為是這樣,當她見到我時,儘管對我還一點兒都不了解,但在她心底,儼然已把我當成她可以信賴的人。

你進過監獄嗎? (2)

我究竟進過幾次看守所,這在我與先生的記憶中產生了分歧。

我說是三次,他說是兩次。“肯定是我說的對,哪次不得是我去接你出來啊。”他信心滿滿地說。“那好吧。”我只好說。但再仔細想想,我又提出了其它證據,證明還是三次。“那好吧。”這次輪到他說。

無論我在居住地進過幾次看守所,在北京,我肯定是進過一次看守所,而且沒用他接我出來。那是天安門自焚案的當年,2001年1月份,月初。

在安利公司工作了十個月後,我提出了辭職。在此之前的上年十月一號之前,我被以丟掉工作而威脅,被迫寫了一份保證不會去北京的保證書。而這次,我想重寫那次的屈辱,我要去北京。

時任主管接到我的辭職申請後,把我單獨叫到一個密室,無不擔憂地問我,說你真的要去北京嗎?你想過後果嗎?我正準備把你提升到一個更好的職位。我意已決地表示,我一定要去。他說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在我和先生的出租屋內,我和其它幾名同修一起,做了一個很長的橫幅。有多長呢,圍著我的身體幾圈那麼長。橫幅的四個角縫上了繩子,四個繩子頭垂落在我的白色大衣下擺下面。

我們反复演練,其他四名男性同修負責拉起四個繩子角。而我,會在橫幅的正中間,轉身握住橫幅上端。

你進過監獄嗎?(1)

我第三次進看守所時,儼然一副老油條的樣子。

一進監室倉門首先就是要脫光全身衣服做檢查,我麻溜地做了,一幫人圍著看。 那是盛夏時分,我穿著藍色的蕾絲短裙,燙著小波浪齊肩髮,當時的仓霸——一個16歲的女孩子後來對我說,沒想到我會是法輪功,還以為我是做小姐的呢。

沒過幾天又進來了一個新嫌犯,是個吸毒的。還沒等我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有一天早上,這16歲的女孩子說要打那個新嫌犯。 她趁著看守所管教不查倉的空檔,讓人拿棉被把那新人整個蓋住,她用拖鞋把那新人猛揍了一番。這可把我嚇著了,我坐在角落裡不知所措。

可16歲的唐對我不這樣,她對我招手示意說,法輪功,你過來坐在我旁邊。我乖乖地坐了過去。